【一個。旅生】A Girl with a Travel Heart: 德國 Berlin の柏林歷史（二）：柏林圍牆

柏林圍牆，把柏林分成美占的西柏林和蘇占的東柏林，是歷史上著名的政治實體牆，因政權之不合而實體化地以一道牆的形式搬到現實生活中，杜絕東西柏林之間的接觸。

圍牆始建於 1961年8月13日，全長 166km，最初以鐵絲網和磚石所建，但後來逐漸以混凝土牆加以鞏固，更設下瞭望塔、中間地帶、反車輛壕溝等的邊防設備，實行完完全全地分裂東西兩德的政府。

花了三個月建成，卻用上28年時間才倒下，柏林圍牆將一個民族活生生地分裂及隔離，及後圍牆的倒下雖帶來東西柏林的統一，但歷史在他們心中劃下的分裂又能否破鏡重圓？

Berlin Wall : East Side Gallery

歷史上認為迫使東德政府建立圍牆有三個主因（註）：

（註）歷史回顧：柏林圍牆是如何建成的

一）恐怕東德人才盡失

東德於經濟、物資、社會上爆發全面的危機，於多方面比不上西德的水平而導致人民「用腳投票」，紛紛投靠較為安穩的西德，若東德政府不再圍堵，東德人才將會盡失。

二）關上通往西方資本世界的大門

東德政府有蘇聯在背後支持，其決策自然受蘇聯的影響。由於柏林位於歐洲的中心，美占的西柏林屬於民主自由的西方資產主義世界，若不把這道大門關上，難保華沙條約組織西側前沿的穩固。

三）杜絕兩德人民的比較

若東西兩德之間沒有一道實體圍牆，東德人民還是可以看到西德同胞過著比自己好的生活質素，以及他們所擁有更多的民主自由，無疑令東德人民覺得專制政權的統治較為失敗！作為共產主義的獨裁者是絕對不容許這般的比較，實體牆不得不建立起來！

於是東德政府派出成千上萬的軍警築起圍牆，切斷所有東西柏林的交通，包括汽車和鐵路，並用鐵絲網（及後以混凝土加固）把西柏林徹底包圍，完完全全地封殺了東德民眾通往自由西德的通道。

當年此刻同樣站在圍牆前的東西兩德人民心裡想著什麼？
彼岸的親友？渴望圍牆的倒下？還是想辦法越過圍牆？

Lokyan 和 Mette 是我們的德國歷史老師

原來柏林圍牆不只一道？！

在來到柏林之前，我一直都以為柏林圍牆只有一道牆（是我太無知？還是大家都有這個誤會？），誰料更絕的是圍牆是有前後兩道，中間地帶的存在價值如同一國的邊防設備，設有瞭望塔、反車輛壕溝，盡量100% 防止東德人民逃至西德！在如此嚴密的東德政府監視下，要越過一道高達兩人身高的圍牆絕不容易，更不容易的當然是越過兩道這樣的圍牆，而且中間還有持槍哨兵巡邏，以及能隨時瞄準射殺越牆者的瞭望塔士兵。

但凡試圖越過圍牆者⋯⋯

當！場！射！殺！！！

當聽到「當場射殺」這四個字，腦海裡停不了地重複又重複⋯⋯

「當場射殺⋯⋯當場射殺⋯⋯當場射殺⋯⋯當場射殺⋯⋯當場射殺⋯⋯當場射殺⋯⋯當場射殺⋯⋯當場射殺⋯⋯當場射殺⋯⋯當場射殺⋯⋯當場射殺⋯⋯當場射殺⋯⋯當場射殺⋯⋯當場射殺⋯⋯當場射殺⋯⋯當場射殺⋯⋯當場射殺⋯⋯⋯⋯⋯⋯⋯⋯⋯⋯⋯⋯⋯⋯」

沉重得像要把我的靈魂也「當場射殺⋯⋯」

鐵幕的背後還有另一道鐵幕⋯⋯

這個角度比較清楚見到兩道圍牆，一前一後來阻隔了東德人的逃脫計劃

當年今日，這個中間地界卻通往天堂（西德）前要走過的地獄火爐。儘管如此，還是有人願意拼上性命作為賭注，贏就得取自由，輸就賠上一生。如果要問到這個賭注是否值得，我不是當年的東德人，也無法下任何一個定論，只知道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欲望，亦有彼此想得到的東西，而且為了取得這個東西，各人都有甘願接受的代價。也許A君可接受到的代價在B君的角度看來屬為不值，但並這不代表A君應該放棄。我相信若是一個人接受到失敗的代價仍勇往直前地爭取，就算到最後失敗了，他也不會後悔當初的決定，這就是等價交換。

//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Shandor Petefi《自由與愛情》, 1847）

當年今日，這個中間地界卻通往天堂（西德）前要走過的地獄火爐

現在人們都可以自由地穿梭昔日的兩道圍

長長的圍牆，我們一邊走，一邊細說曾幾何時的夢想，也許有人會覺得在圍牆下談及夢想是否顯得份外奢侈？

非也，在我而言，圍牆本身就是絕望與希望的共載體，就算要越過圍牆卻比登天更難，但也不是連 0.00001% 的機會率都沒有，只視乎你願不願意為了那僅餘的機會率而堅持。

堅持，有時候不是因為看見了希望

更多時候卻是因為堅持了才會有希望

圍牆之下又曾有多少個夢想？

在圍牆下談及夢想，是否有點份外奢侈？

原來柏林圍牆上的畫作持續地更新？！

又一個無知的誤解，我一直都以為圍牆上的藝術作品是原著，誰料是持續地更新，即是代表過了一陣子再去看同一道牆，上面的牆畫有機會變了另一幅！！？？！

原來這裡歡迎有志之士投稿，若是被選中的可以在牆上留下畫跡，所以柏林圍牆上的畫作不是 100% 由昔日留到現今，而是集合了不同藝術家想表示的意思，因此才得 East Side "Gallery" 之名？這是確確實實的一個露天 Gallery！

「猶太與德國」

極具諷刺的一幅牆畫，把猶太文化所標誌的大衛星畫在代表德國國旗的黑紅金之上，當中作者想表達的意思的確耐人耐味。

大衛星（猶太文化最著名的標誌）配德國國旗的黑紅金，這個配合帶點諷刺的意味

「東德的逃脫者」

當年只有18歲的舒曼在柏林圍牆執勤，此時的圍牆僅僅開始動工三日，所以只有一道低矮的鐵絲網，當他聽到西德民眾呼喊一聲「過來！」，決定躍過鐵絲網，然後坐上一輛在旁等待的西柏林警車飛馳而去，成為第一個逃離東德的叛逃軍人。

他這一躍在西柏林被視為「自由之躍」，但在東柏林卻扣上「背叛之名」。及後縱使圍牆倒下，當他再次回到東柏林時仍被視為叛國者，也許這個叛國之名讓他悲上抑鬱症，最於抵不住輿論壓力而於1998年6月20日在森林裡的一棵樹上自縊而死。

更多逃離東德的故事：
《翻牆英傑傳：東德人民花樣翻牆史》

這是東德著名的逃脫者康拉德・舒曼和拍下這一幕的攝影師彼得・萊賓

這是畫作所參考的原始照片

「兄弟之吻（Brotherly Kiss）」

要說圍牆上最多人駐足和關注的牆畫，非「兄弟之吻（Brotherly Kiss）」所屬，這是根據一幅新聞照所畫的，照片攝於1979年10月7日，當時任職蘇共總書記的勃烈日涅夫為了參與東德建國三十週年的慶祝活動而到訪柏林，與當時東德元首昂奈完接吻。

為什麼是接吻而非握手？

因為冷戰期間，親蘇國家的元首會面時會以「社會主義兄弟之吻」互相問安，即是左右交替地吻三次對方的臉頰，但如果元首間的關係更熟絡，就會以親嘴巴代替臉頰。

此畫的重點不是二人親吻，而是作者以德文和俄文所下的注腳，譯成英文的意思為「My God, Help Me to Survive This Deadly Love」，這不單可視為兩國元首的內心獨白，但當東德人見到自己國家的元首和蘇聯交好，民眾會把元首間的 Deadly Love 視為對東德的「死亡之吻」。

最著名的牆畫：兄弟之吻（Brotherly Kiss）

幾乎每個前來柏林圍牆的人都會找這牆畫

「吶喊」

走過圍牆，看過無數幅畫作，當中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不是「兄弟之吻」，而是這幅眾人吶喊的畫面。

中國昔有「鐵屋裡的吶喊」，東西德也有「柏林圍牆下的吶喊」，雖然同為吶喊，但我覺得兩者所表達的意思不盡相同。

魯迅的「鐵屋裡的吶喊」是亂世的無奈，及甘於成為相當被動的角色。

「假如一間鐵屋子，是絕無窗戶而萬難破毀的，裡面有許多熟睡的人們，不久都要悶死了，然而是從昏睡入死滅，並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現在你大嚷起來，驚起了較為清醒的幾個人，使這不幸的少數者來受無可挽救的臨終的苦楚，你倒以為對得起他們嗎？」（魯迅《吶喊・自序》）。所以寧可猶如溫水煮蛙，無聲無色地昏睡至死，也不想吵醒其他人去作無謂的垂死掙扎，此乃迂腐的思想。

但「柏林圍牆下的吶喊」雖同樣存有亂世的無奈，但民眾並沒有像鐵屋裡的人那麼被動，他們一直等待破屋的機會，有些人為了能在死城裡發出吶喊的聲音而甘願賠上性命，寧可死得轟烈也不甘從此被滅聲。有別於鐵屋裡的人兒，柏林圍牆下的人們甘願喚醒其他昏睡的人，時刻不忘拉倒圍牆的希望，並侍機等待政府班子更換之際，於1989年11月4日發動全國示威，動上超過一百萬的東德人上街要求政改和自由，最後成功拉倒這道屹立28年的柏林圍牆，使到東西柏林再次統一。

關於柏林圍牆倒下一刻的歷史照片：
《這一夜改變許多人一生柏林圍牆倒塌25周年》

吶喊的人兒⋯⋯

不過很可惜的是，現今的柏林圍牆雖然倒下，但圍牆遺址之下築起了另一道「鐵欄圍牆」，因為近年愈來愈多沒公德心的遊客在牆畫上留字，破壞歷史遺物之餘又侮辱了藝術品！我真的搞不清留字以示「到此一遊」的心態（黑人十萬個為什麼.jpd），很型嗎？炫耀你有錢去旅行嗎？以為能留名青史嗎？非也，只是遺臭萬年，扁低自己民族的國民素質，踐踏了同胞的顏面，實屬既幼稚又自私的行為！！！正所謂「面子是別人給的，架是自己丟的」，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這類人就算有錢又如何，卻失去了為人應有的素質，不懂尊重，所以也不值得被尊重。

圍牆下的另一道圍牆⋯⋯

到底塗鴉歷史遺物的人是持著怎樣幼稚而無知的心態？

東西德遺留下來的日常產物

柏林圍牆的倒下也毀破了阻隔東西歐的鐵幕，讓德國捲土重來，成為歐洲的中心。對於昔日的黑歷史（東西德的分裂、對猶太人的種族屠殺⋯⋯），德國沒有焚書坑儒地把這段歷史埋沒在不可觸碰的深深處，亦沒有否認曾經真實發生過的歷史，因此是次遊德之感，德國最令我欣賞的地方是那份願意面對過去的勇氣。

Trabant 叱咤東德的名車

Trabant（也稱為 Trabi）是 1957-1990 年代的東德產物，並於 1991 年停產，所以被譽為「共產主義」的象徵。由於當時東德物資甚為短缺，所以用上纖維和塑料來製作車身，而且排氣聲浪甚大，加上使用便宜卻不environmental-friendly 的柴油發動，所以每駛過之處都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黑氣，造成空氣污染。

雖然 Trabant 經已停產，但仍有近百部遺留下來的產物可供遊人一嘗駕駛 Trabant 的滋味，至於價錢如何，我並沒有深究～

租 Trabi 的公司

東德產物：Trabant

還有翻新外型的 Trabi

戴上軍帽的交通燈公仔？

若有仔細留意，你會發現同是柏林，但有些交通燈上的公仔會戴上帽子，但有些又沒有！？到底是為什麼有這樣的分別？？

心水清的你也許猜到當中的原因！

三，二，一！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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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東西柏林之分別！

昔日東柏林乃是蘇占的共產主義地區，故連交通燈公仔都戴上象徵共產的帽子；
而西柏林則是美占的資本主義地區，所以交通燈公仔並沒有戴上帽子！